變心 全集 - 20130730


日治時代,北門口彼箍圍仔(hit-khoo-uî-á)是彰化城一个誠鬧熱ê所在,伊倚火車頭ê東爿面、彰化城ê北爿面;彰化火車頭是台灣鐵枝路海線kap山線交會ê所在,南北二路來來去去ê旅客攏愛tī tsia坐火車、換火車,致使來來去去ê人誠濟,鬧熱滾滾。


蹛佇彰化海口—伸港、線西附近ê人,真歹趁食,有足濟人攏溢來遮做生理;人濟ê所在就有生理,啥mih生理都有人做,誠濟tī tsia做生理趁著錢ê,lóngtī tsia買厝,所以tsia蹛好額人。


Tsia ê好額人當中,有一戶人家兜誠gâu做生理,開工場做紙牌仔,也咧開飯店,趁足濟錢;生十偌ê囡仔,lóng晟養甲誠成功,有做醫生ê,也有做生理ê;有做老師ê,嘛有做律師ê…。毋過,伊嘛tsiânn「辛苦」,因為伊娶幾若个某。


阿仁是我細漢時ê囡仔伴,就出世tī北門口這間好額人īn兜;伊毋但愛運動,籃球、排球、peh…,逐項都會曉;koh會耍,是阮這tūn囡仔伴ê囡仔頭王,tiānn-tiānn𤆬阮去四界耍;嘛tsiânn-gâu讀冊,逐擺考試lóngtī我頭前,tsiânn濟人攏足佩服伊;伊做人熱心koh四海,有時陣,伊會辦一桌仔豐沛、豐沛ê料理,kap逐家tām-sám一下;tī彼ê散赤年代,伊tiānn-tiānn teh幫贊一寡較散赤ê同窗。嘛bat做過阮這班ê班長,不只仔有人緣。


有一工ê歇睏時,阿仁雄雄徛佇阮兜門口,大細聲咻:「阿生矣!今仔日下晡敢有閒?咱來去教育學院拍籃球。好無?」


聽著阿仁tī樓跤大細聲咻,我驚阮老爸聽著,趕緊出來招呼伊:「你嘛較細聲咧!若beh咻,嘛愛講咱beh來去教育學院讀冊;若無,等--咧予阮老爸聽著我欲出去拍球,轉來我著閣討皮疼。你踮樓跤小等一下,我鞋穿一下,連鞭(liâm-mi)就好。」


無偌久,阮來到教育學院ê球場,球場內tú好tàu有六个人,分做兩組來對削;拍無偌久,人就一直拑倚--來,lóng-tsóng koh加一組三ê人,阮就順勢拍hōo輸,讓別人拍,趕緊suan去讀冊準備考大學,若考無牢,恐驚仔著ài像囡仔時代koh去飼牛。


逐擺去教育學院拍球時,我lóng會順紲紮一、兩本冊,摸蜊仔兼洗褲,一來,球若拍忝,會當歇落來加減讀一寡冊;二來,轉來厝裡若拄著老爸,才有理由thang交代,若無,就討會皮疼。雖bóng老爸無讀冊,毋koh伊教囡仔是足嚴格。


讀冊時代,逐家lóng知影我是出名愛拍球ê,對小學、國中、高中到大學lóng仝款;逐个好朋友若欲拍球,毋管是籃球、排球抑是野球,lóng一定會招我,欠我一跤就無好耍,而且我是足「好跤ê」,有招就行。致使我有一tūn「死忠ê」,tiānn-tiānn lóng佇歇睏時仔,相招走去彼个老所在—教育學院做伙拍球kap𨑨;阮毋是歹囡仔,毋是干焦會曉耍kap拍球niā-niā,有當時仔,為著欲kā爸母交代,嘛會定定相招做伙讀tām-po̍h-á冊。


Tú開始,阮這陣佇遮leh『混』ê少年家,kan-tann幾个仔niā-niā,毋過,過無偌久,這ê所在就若親像著傳染病仝款,一ê報一ê,人一直拑倚來,濟kah一捾若肉粽;有「好班ê」,也有「歹班ê」;有來讀冊ê,猶有來拍球ê,也有來摸蜊兼洗褲ê;有來交朋友ê,也有來問數學、問英文ê…,tī遮,我交著足濟朋友。


歇熱了,大學放榜,Tī我去基隆讀大學時,阿仁嘛考牢南部一間tsiânn出名ê國立大學,真無簡單。伊毋若gâu讀冊,人嘛生著誠緣投,喙水(tshuì-suí)閣好,所以tú入學無偌久,in彼班上媠ê「美女」就予奅(phānn)去。


雖bóng才識似無偌久,毋koh兩人親像hōo糊仔黏做伙仝款,剝袂開;毋管好天抑是透風落雨;也毋管上課抑是歇睏時,兩人逐工都牽出牽入;毋管歇寒、歇熱,阿仁嘛lóngtshuā伊轉去彰化厝內佮爸母做伙蹛,īn是人人欣羨ê一對。


就按呢,兩人一行五、六年,大學出業無偌久,毋免媒人紹介,就順其自然行入禮堂做翁某;Tī彼ê年代,自由戀愛做翁某ê較少,做媒人ê較濟。Īn結婚了無偌久,生兩个tsiânn古錐ê寶貝囡仔,一个查某、一个查埔,家庭幸福koh美滿。


經過無幾年,伊接手家族的部份事業,雖bóng拄接手時有khah生疏,毋過,過無偌久,伊著沓沓熟手;生理愈做愈好,愈做愈tshiann-iānn,成功ê家庭kap事業hōo人呵咾koh欣羨。毋閣,hōo人koh較欣羨的是,因為生理需要來熟似的『紅粉知己』……。


我會記得,tī國中ê時,有一年,阿仁做阮hit班ê班長。Tī彼時陣,毋管是「訓導處」、抑是「教務處」,學校tiānn-tiānn會利用中晝歇睏時,招逐班ê班長來開會。就因為按呢生,hōo伊有機會來熟sāi著這ê『紅粉知己』;沓沓熟--起--來了後,煞互相來意愛,Tì-sú兩人捷捷鬥陣。


頭起先,Īn是三不五時tī學校內ê福利社相見(sann-kìnn)。有當時仔,買一罐汽水啉ná開講、無所不談;有當時,īn嘛會提一本冊,互相來討論問題。時間若較冗剩(liōng-siōng)leh,Īn嘛會走去樹仔跤培養一下仔氣氛,講一寡仔心內話。


沓沓熟--來了後,Īn就開始約蹛外口面ê冰果店抑是咖啡廳見面,上捷去ê所在就是佇民生路頂、倚夜市ê「月星冰果店」,kap tī孔子廟邊ê「天使西餐廳」。遐是足濟學生囡仔放學了後,Kap歇睏時上愛去ê所在;m̄-nā是開講niā-niā,也是約會ê好所在。


甜蜜ê日子總是過了較緊,一𥍉Īn兩人高中也出業。tī īn咧鬥陣ê當中,逐家lóng料想in是上四配ê一對。無疑悟,tī īn鬥陣五、六年了後,天公煞來共in兩个創治,一个考牢台北ê大學,一个煞考牢台南ê大學。


Tī彼當時,交通無今仔日ê方便,南北二路m̄-nā無高鐵,嘛無高速公路;學生宿舍也無電話,若想講欲見一个仔面,對台北台南,坐上緊ê火車,量其約嘛著ài七點鐘;若坐較慢ê,往往ài超過10幾點鐘,平常時只倚靠批信來維持互相ê數念。M̄-koh,日子一久,批信煞哪寫哪少--哪少……,過無偌久,煞攏無消無息;「距離」變成in兩人感情ê上大阻礙,Tì-sú兩人沓沓仔來疏遠,終其尾變kah無影無跡……。


時間過甲誠緊,一目𥍉仔,就過了10年。


因為做生理ê關係,阿仁定定(tiānn-tiānn) ài kap人客盤撋、食飯、啉燒酒。有一暝,伊陪人客欲行入一間酒店suah攤,當當(Tng-tang)Īn佇酒店外口咧kah「MA-MA-SAN」膏膏纏ê時,佇阿仁ê面頭前,煞雄雄出現一个妖嬌美麗的小姐,予啉kah小可茫茫ê阿仁驚一下倒退三步……。


佇伊ê記智開始絞轉去往過時,伊餾過頭殼內底長躼躼ê錄影帶,才掠著一个霧霧閣誠熟似ê形影,彼(he)毋是別人,伊就是10年前失散ê彼个查某班「班長」,雖罔阿仁猶楞楞,毋過伊有十分ê把握。


經過10年,伊已經對『黃毛鴨頭』轉做一个媠姑娘。M̄-koh,阿仁激甲誠定著,並無kah伊相認,表面上,干焦kā伊當做是一个酒店查某leh 「âi-set-tsū」爾爾;顛倒是蕙心大大方方來kah伊拍招呼。


董ê!你頭一擺來--honnh?」蕙心這款飯碗已經捀誠久仔,啥mih場面毋捌看過,所以伊並無hōo伊ê雄雄出現驚--著。雖罔過去ê「愛人」雄雄出現面頭前,伊嘛是共伊當做一ê新人客仝款,表現甲予人感覺伊tsiânn親切。伊微微仔笑咧招呼這ê新人客,用伊tsiânn熟手koh自然ê動作來牽著阿仁ê手,行入這間酒店。


真濟查埔人行酒店,除了做生理佮人客盤撋,無--就是欲來啉燒酒,放鬆家己,揣一種講未出喙ê感覺。檢采阿仁毋是第一擺行酒店,伊已經是一个老船長—袂眩船,行過ê酒店超過一雙跤閣一雙手,致使原本激kah足定著ê阿仁,就按呢生,規个人lóng放鬆去。


伊講:「是啦!頭一擺來遮,我毋知影會tsiah拄好tī遮拄著妳,地球實在誠狹。」


這是in的第二攤,雖bóng阿仁佇第一攤kah人客食飯時,小可啉--淡薄仔,心頭較定著,M̄-koh,Tī這ê時陣雄雄拄著較早ê姼仔(tshit-á),想欲定著嘛定著無路來,毋但心內『小鹿亂撞』,佮伊講話嘛是咬舌-咬--舌。


兩个人量其約開講一觸久仔了後,酒kah「坐檯ê」就lóng攢齊矣。


「妳ná會用hiah老練ê動作咧對待我呢?雖bóng表面上予人感覺誠親切,M̄-koh較會hōo人感覺若親像外人咧,心內嘛會感覺礙虐(gāi-gio̍h)礙虐;妳kám袂使親像咱較早拄熟似時,彼款天真可愛ê模樣(bôo-iūnn)來對待我,咱已經熟似遐久矣。」阿仁ná講ná想著過去,īn bat做伙樹仔跤讀冊,bat同齊去peh山;嘛bat兩人黏相倚「西餐廳」內咧酸甘蜜甜……。


當當阿仁ê心思走轉去10偌年前ê時空,煞雄雄hōo蕙心ê話來拍醒。


伊講:「佇這款所在咧趁食ê查某,對來遮捀場(phâng-tiûnn)ê人客lóng仝款;來者是客,阮lóng是以禮相待,對你嘛是仝款。」蕙心仝款輕聲細說紲咧講:「敢講10偌年後,你猶咧甲意我?我這馬只不過是一个趁食查某,愛ê是錢;雖bóng我是一个tī紅塵中咧走跳ê人,M̄-koh,我是袂甲意一个毋顧某囝、毋顧家庭,閣去外口愛著一个趁食查某ê查埔人喔!」


蕙心一面講、一面用伊誠熟手ê TEMPO寬寬仔倚過阿仁ê面額(bīn-hia̍h),頭拄頭。一觸久仔,伊閣用伊彼枝幼mī-mī ê二指(jī-tsáinn)向阿仁ê鼻頭輕輕仔點一下,了後,順紲閣用伊若親像櫻桃ê喙唇佇伊ê頭額唚一个,予阿仁感覺著伊彼種10偌年前ê風韻猶原佇咧,一點仔就無去墨著(ba̍k-tio̍h)酒店內ê風塵味。致使,這時陣ê阿仁規ê人已經魂走九霄三千里、魄散巫山十二峰。


雄雄醒起來ê阿仁煞來問一句:「妳敢猶有咧甲意我?妳ê講話佮遮ê動作,10外年來lóng無變,按呢會予我閣想著咱ê過去呢。」


「我這馬kan-tann是一个趁食查某爾爾,你堂堂是1間大公司ê頭家,阮按怎配你會過?」蕙心猶原用彼款足司奶ê氣口咧講:「你莫講耍笑!我kan-tann想欲趁你ê錢,嘛kan-tann會使趁你ê錢爾爾,你已經是一个有某有囝ê人。你莫烏白想--矣!」


蕙心彼種nńg-siô-siô的動作予阿仁感覺足感心ê;毋過聽了伊講ê話,閣敢若感覺有淡薄仔失落,是--講伊並無kā心情寫佇面ê。


自從知影蕙心佇遮咧上班了後,阿仁三不五時就會來kā伊捀場,到底是為著欲補償過去對伊ê失落?抑是為著欲走揣過去佮伊鬥陣ê彼種感覺?毋管按怎!彼種親像閣一擺戀愛ê感覺定定予伊思思念念;有當時仔,家己一个留佇辦公室時,目睭前定定會浮出一寡10偌年前兩个甜蜜ê鏡頭,致使伊下班了後,就足想欲去共伊看--一下。


毋閣,佇這段期間,阿仁並毋bat共酒店內發生ê代誌講予īn某知。轉去厝內,伊猶原做一ê足顧家ê查埔人,這種情形擋幾仔年,蕙心也勸家己愛顧著知己ê幸福佮家庭,儘量心內ê感情硩--咧,毋敢做出衝碰(tshóng-pōng)ê代誌。


這幾年來,台灣受著中國經濟開放ê影響,濟濟工場kah資金lóng徙去中國,致使真濟gâu趁錢koh敢開錢ê少年家,lóng綴tsia ê工場徙去中國;有ê是去食頭路,有ê是家己去拚天下、做頭家,聽講上濟ê時超過200萬人去佇彼爿咧拍拚,台灣人實在有夠認命、有夠骨力。


減去遮ê gâu趁錢閣敢開錢ê少年家,台灣規个景氣沓沓仔變bái,致使台灣真濟衫褲店、餐廳、酒店佮娛樂場所變kah冷冷清清;代誌毋nā按呢爾爾,紲落去,走掉這濟工場,煞予真濟人揣無頭路,佇街仔路咧tōng-liu-lian;若有揣著頭路,嘛是kan-na 22K爾爾,根本就無夠生活ê所費,莫怪規个社會變甲誠稀微,無啥元氣。


閣較嚴重ê是少年家揣無頭路、趁無食,煞毋敢來娶某生囝,致使老人愈來愈濟,少年ê kah囡仔愈來愈少,致使下一代ê肩胛頭愈來愈重,規个台灣社會問題變甲誠嚴重。


平常時,Īn某是一个標準ê家庭主婦,kan-na佇厝內顧兩个囡仔,挵予īn食,共īn穿予燒,毋捌插阿仁公司ê代誌,而且阿仁嘛bua̋i予伊插。久來,īn某感覺傷閒,無疑悟煞來信仰著宗教,而且信甲誠虔誠。若有閒,伊就peh起佇三樓尾點香唸佛,佇hia,伊布置一間誠莊嚴ê佛堂,伊定定佇hia唸佛保庇囡仔gâu讀冊、gâu大漢;猶保庇īn翁ê生理會大發展、大趁錢,毋閣,伊猶原過著一个足單純ê生活,跟本就毋知阿仁佇外口咧做啥mih。


雖罔台灣ê景氣一直bái落去,毋koh,阿仁並無綴人kā公司徙過去中國,嘛無kā業務擴展到中國,致使業務一直勼水(kiu-tsuí);公司對趁錢變kah了錢,致使ài捷捷來kah親情朋友調錢。雖bóng按呢,嘛是定定無夠用。


伊為著照顧遮ê員工,kā厝內底ê私奇(sai-khia),毋管是伊家己ê錢,抑是īn某ê,伊攏提出來用。毋過,嘛是擋無幾年,伊佮真濟公司仝款,受著景氣稀微ê影響,終其尾,公司嘛是收起來。


雄雄有一工,Īn某接著一張法院ê批,才知影阿仁ê公司破產。


阿仁ê財產開了,外口閣欠人kui褲底;公司接載(tsih-tsài)袂牢、收--起來。毋過,伊ê厝內猶原十分ê平靜,平靜甲有淡薄仔使人驚惶;翁仔某兩人嘛無冤家,兩个只是恬恬sio-tuì-siòng


有一工ê暗暝,當當(tng-tang)兩人坐佇tìn kah歪膏揤斜(uai-ko-tshi̍htshua̍h)ê客廳,恬恬仔看電視時,阿仁煞雄雄對褲袋仔提出一張紙,囥蹛桌頂欲予īn某看,紙ê頂面寫一寡字。


Īn--提過來看一下,面色隨就變kah白tshang-tshang,無偌好看,無偌久,Kui个人就按呢愣--去。毋知經過偌久,Īn某才開喙講:「你這是beh創啥mih?我袂kā你簽這張beh離緣ê無lōo用紙。」


「我bua̋i簽,是為著咱ê囡仔,我bua̋i予咱ê囡仔大漢時,毋知īn老爸是啥人。」Īn某一面liah紙,一面講:「你放心!你做你去拍拚你ê事業,這是咱tau,我會好好仔晟養(tshiânn-ióng)這兩个囝仔,啥物lóng莫講。」Īn某講kah真堅定。


自從阿仁破產了後,Īn某愈mi-nuā唸經拜佛,除了攢三頓kap顧兩ê囡仔以外,伊lóng照三頓 tī īn 兜ê厝尾頂,家己設計ê佛堂唸經拜佛,向望īn翁ê生理好起來,事業會當親像過去hiah tshiann-iānn。


阿仁嘛提出查埔人ê氣魄,四界kā親情朋友借一寡錢,想欲東山再起,閣拍拚一站仔,kui-ê勢面看--來tō袂bái。毋過,時間並無徛tī伊這爿,台灣ê工場猶原陸陸續續徙過中國,而且中國本土ê工場嘛開始大漢矣,翻頭佮台灣ê工場拚生理,致使伊ê生理受著大環境ê影響,猶原離離落落,無啥起色,無偌久,公司嘛是閣收起來。


無生理做ê阿仁,煞毋知beh創啥mih,Kui工賴賴趖(luā-luā-sô),趖仔趖!嘛是閣趖來蕙心這間店。


「是啥mih代誌?你規个人看--起來無神、無神,若親像睏無飽仝款,是昨暝閣佮大嫂冤家?為著公司ê財務?猶是為著囡仔咧操煩?」蕙心誠關心阿仁


雖罔蕙心心內量其約仔知影阿仁ê財務狀況(tsōng-hóng)並無好,毋過,伊猶毋知影阿仁已經破產矣。


毋管蕙心按怎講,按怎kā伊司奶,阿仁應kah一句話都無,一粒頭向(ànn)低--低,Kan-tann顧伊家己啉酒,嘛毋知有聽著蕙心講ê話--無?


彼暗,無人知影鬱卒、孤單ê阿仁啉偌濟燒酒?連伊家己嘛毋知啉幾罐,家己一ê人醉佇膨椅頂睏--去,睏偌久嘛無人知。彼時,已經三更半暝,人客走了了,小姐下班ê下班。上尾仔,Tī蕙心「無番」了後,才緊叫一台「Hái-ià」送伊轉--去。


一向誠關心阿仁ê蕙心,看著昨暝阿仁鬱卒ê模樣,第二工透早,就來到阿仁īn兜欲來伊關心、了解;伊一面khà門,一面咻:「借問咧,Sái-sàn毋知有佇咧--無?」


這時陣,雖罔阿仁猶有淡薄仔醉醉,毋過,佇蕙心這款pin-pin-piàng-piàng若咧摧魂ê挵門聲,kā伊吵甲淡薄仔清醒,伊聽會出是蕙心ê叫聲。雖罔伊聽著蕙心ê聲,足想欲趕緊落樓跤來開門,毋過,因為昨暝啉傷濟酒,兩枝跤lóng毋聽話,行著路蹁來蹁去(phiân-lâi-phiân-khì),家己袂做主哩。


毋知蹁偌久,才來到門前開門。


Sái-sàn!gâu早!七早八早、雄雄狂狂來恁兜拜訪,毋知會歹勢--無?」蕙心無等阿仁ê應話,就繼續講紲落去:「我這種梳妝打扮敢有成搝保險--ê?我想講這款ê打扮較袂予恁某誤會。」


蕙心誠捌代誌,為著驚īn某想傷濟,專工梳妝做搝保險ê模樣;伊閣刁工佇原地踅一輾,彼種司奶閣妖嬌ê模樣,想講欲予阿仁看較清楚咧。


無疑悟,頭殼猶咧楞楞踅(gông-gông-se̍h)ê阿仁,跟本就聽袂清楚蕙心咧講啥mih,伊哪有辦法回蕙心ê話呢(nih)?嘛看袂清楚佇遐若咧跳舞ê蕙心,閣較無可能感受著伊佇遐咧共阿仁司奶ê心情。


「你昨暝攏無睏,hoonh?目睭皮看--起來厚甲若牛皮咧!大嫂敢無佇厝內?」蕙心繼續咧問。


頭殼楞tshia-tshia阿仁猶原無反應,干焦發(puh)一句,講:「入來坐!」毋過,伊ê目睭猶是瞌瞌(kheh-kheh)展袂開。


勞力(lóo-la̍t!大嫂敢無佇厝裡?」蕙心閣再問一擺。


佇伊一踏入門煞雄雄驚一tiô,紲喙閣講:「規厝間若鬼拍--著,衫仔褲抨甲規塗跤,椅頭仔嘛東倒西歪,想欲搬厝呢?哪無看著你ê心肝寶貝?」


阿仁應(ìn)講:「伊tī厝尾頂咧唸經拜佛,囡仔lóng出去讀冊;「伊」這馬定定守tī厝尾頂唸經拜佛kap煮伊家己欲食ê素食,賰--ê攏無咧插!規厝間若賰我一个人爾爾,我啥mih攏無--矣!妳來欲創啥貨?」


阿仁一面喝,一手對桌頂提一罐bí-lù,罐仔蓋一開,Bí-lù就向嚨喉空倒落去,跤手誠好,蕙心欲擋嘛擋袂赴。


這時陣,蕙心ê心內有數,伊已經phóo-phóo—á知影阿仁ê財務狀況,伊刁故意共聲調放予輕聲細說,共伊鼓勵:「人無永遠咧過年,有當時仔嘛會失覺察(sit-kak-tshat);人生起起落落是真四常(sù-siô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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